近来，有关中国“世界工厂”地位能否延续的质疑之声，不绝于耳。与此同时，美国的一家经济咨询机构——“环球透视”却发布报告称，中国制造业最有可能在2011年超过美国。目前，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已成为不少国家的战略重点。谁转变得快，转变得彻底，谁就将抢占未来发展的制高点。在这一背景下，“中国制造”需要怎样的发展新路径，对此应从历史和现实的角度予以理性分析与冷静思考。
“世界工厂”发展历程
回顾世界经济和产业发展史，关于“世界工厂”的定义有很多。不过，大致可以分为全球化前的“世界工厂”和全球化后的“世界工厂”，或者是大国经济的“世界工厂”和小国经济的“世界工厂”。
从18世纪30年代第一次产业革命起到1860年前后，英国工业逐渐发展到鼎盛期，国内外贸易迅速扩大，成为举世闻名的“世界工厂”和最大的殖民帝国。进入20世纪，全球性制造中心日渐移至美国。英美两国可称之为全球化前的“世界工厂”，其特点是控制全球制造品的研发、设计、生产、销售的大部分环节，是典型的“大国经济”。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世界经济进入到全球化的新时代。20世纪50年代国际产业转移造就日本的崛起，20世纪60年代“亚洲四小龙”腾飞，20世纪七八十年代东盟借助产业转移得以发展。因此，这一阶段的日本、“亚洲四小龙”、东盟，可视为全球化后的“世界工厂”，其特点是“小国经济”，主要参与全球产业链的制造环节。当生产制造成本上升后，有的国家如日本通过技术学习和创新占据了生产链条的高端，有的则只能被其他更具成本优势的国家所替代。
中国具有复合型特征
中国的“世界工厂”道路具有复合型特征。一方面，我们迅速参与国际生产制造，利用全球化和跨国公司产业转移，成为世界制造品的制造地和输出地。中国的“世界工厂”或者说“世界加工厂”模式，可以说是全球化下的外资依赖或出口依赖模式。
另一方面，中国是“大国经济”，拥有“亚洲四小龙”、东盟甚至日本模式无可比拟的优势——劳动力成本区域分布不平衡，劳动力素质较高且在不断提高；困扰制造业发展的基础设施瓶颈障碍基本消除，工业配套能力较强；拥有广阔的国内市场，社会政治环境稳定，等等。这意味着，“世界加工厂”在东部沿海地区遇到发展瓶颈，但在更广阔的内陆地区仍有发展空间。
由此来看，如果继续走外资依赖型的老路，中国的“世界工厂”地位短期内还不会失去。尽管近期所谓中国投资环境恶化的论调不时出现，但众多跨国公司绝不舍得放弃中国这一“世界大市场”的新机遇，继续在中国生产、制造、销售和投资符合它们的根本利益。
“中国制造”出路在哪里
不过，需要意识到的是，这一传统模式并不是中国发展的终极目标。在全球化时代，作为影响力不断提升的大国，中国的制造业必须走出一条依托自主创新和产业结构升级的光明大道。
具体来讲，重点思路和方向在于：一是准确把握结构调整的部署与节奏。如果说本轮金融危机对美国的最大冲击是金融部门，对欧洲是主权债务，那么对中国恰恰是实体经济的发展。因此，有必要在“保增长、扩内需、调结构”的任务要求中，充分重视“调结构”、“扩内需”的重要性。二是实现产业梯度转移与升级。我国的中西部地区除了要重视承接东部产业转移外，还要不重走东部发展老路，注意提高产业承接的质量。三是通过教育、科技体制等制度改革，在全球范围内培养和吸纳人才，为创新和升级提供坚实保证。
（作者系上海社科院世经所国际投资室副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