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五卷在“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扩大高水平开放”这两章中，对于制度型开放、自贸试验区提升战略等作了重点论述。
深刻认识制度型开放的内涵
与商品和要素流动型开放以放宽市场准入为主要内容不同的是，制度型开放本质上属于“边境后开放”，其凸显了开放和改革的深层次性。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决定》在“稳步扩大制度型开放”中提出，“主动对接国际高标准经贸规则，在产权保护、产业补贴、环境标准、劳动保护、政府采购、电子商务、金融领域等实现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相通相容，打造透明稳定可预期的制度环境”。
其中，规则不仅包括自由贸易协定中的经贸规则，也包括国际组织、国际公约或涉及国内规则的域外经营法规等，规则的开放主要是指与国际规则的对接；规制主要是指国内法律、法规、政策治理体系等内容，其开放主要是指国家间法律法规的监管协调与一致性；管理主要指法律、法规、政策执行过程及执行情况，其开放是指政府的行政服务效率与国际先进水平对标；标准的开放则是指标准透明度、国际互认、跨境互操作性，涉及国家、行业和产品标准的“引进来”和“走出去”。
需要指出的是，全球范围内的规则、规制、管理、标准，呈现出规则与其他三者融合发展的趋势性特征。规则与规制的融合方面，如《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等高标准国际经贸规则中，单独创设了“监管一致性”专章，以增强成员方政府之间的监管合作，促进成员方之间的规制融合。规则与标准的融合方面，如在《数字经济伙伴关系协定》（DPEA）等高水平数字经济协定中，在国际贸易单一窗口、电子发票、电子支付、数字身份等多个核心条款中，均提出了数字标准的跨境互操作。规则与管理、标准的融合方面，如WTO最近达成的《服务贸易国内规制》文件中，详细地阐述了服务贸易的许可要求和程序、资格要求和程序及技术标准有关的措施，这体现了国际规则与国内管理、技术标准相关的融合。
全面把握制度型开放的系统性和集成性
制度型开放要求实现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的开放与相通相容，这不仅表现为开放领域和范围的扩大，更体现为开放和改革的系统性和集成性。
从系统集成的方式看，强调横向和纵向领域的系统集成。《学习好贯彻好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精神》一文指出，要坚持整体推进，要加强各项改革举措协调配合，增强改革取向的一致性。制度型开放强调改革的系统集成性，不仅指涉及经贸领域跨部门之间协调推进改革意义上的横向系统集成，还包括从规则对标对接，到国内法律法规修订，再到政府对法律、法规和政策的管理执行，最后到标准的跨境协调互认治理等纵向层面的系统集成。通过强化开放和改革的整体性，最大程度地克服改革中的核心难点及障碍问题，带来更多的改革实效。
从系统集成的目标看，强调透明稳定可预期的制度环境。《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中的几个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一文指出，要稳步扩大制度型开放，主动对接国际高标准经贸规则，深化外贸、外商投资和对外投资管理体制改革，营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一流营商环境。从本质上看，制度型开放更为强调法律、法规及政策的可持续性，规则、规制和标准三者本身就内含稳定和可持续性的因素，提供确定性的政策预期，而管理则从微观主体感知度的目标导向上反映了企业对政策稳定性预期的追求。通过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的开放与相通相容，为市场主体构建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一流营商环境。
从系统集成看自贸试验区提升战略
习近平总书记在《建设更高水平自由贸易试验区》一文中指出，深入推进制度型开放，加强改革整体谋划和系统集成，推动全产业链创新发展，让自贸试验区更好发挥示范作用。
下一步推进自贸试验区的制度型开放，可以围绕以下几方面重点突破：
一是以行业为载体推进系统集成创新。各地自贸试验区应以当地重点产业需求为导向，基于产业链上下游的高效畅通运行开展系统集成创新试点。只有通过“一业一策”的制度创新，综合推出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的改革组合拳，才能更好地发挥制度创新的协同作用，进一步提升市场主体的感受度。
二是打造透明稳定可预期的制度环境。应主动对接CPTPP、DEPA等国际高标准经贸规则中关于“良好监管实践”要求进行试点，打造透明、稳定、可预期环境的最佳路径。在制度创新试点成熟后，加快将其上升为地方性法规或部门规章，赋予其法律效力，明确政府与市场的权责边界，实现从“政策治理”向“法治治理”的转变。
三是加大压力测试提升政府监管能力。自贸试验区作为“制度创新的高地”，需在更高水平开放中统筹发展与安全，实现动态平衡，提升政府监管能力和治理水平。应在金融科技、生物医药等前沿领域，加快自贸试验区“沙盒监管”的监管创新试点；建立和完善基于企业信用评级的分级分类监管，强化自贸试验区信用监管体系建设，提升监管效率和精准度。
来源：解放日报，日期：2025-10-24
作者：彭羽，上海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研究所研究员，上海自由贸易区研究会副会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