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4月，随团赴西雅图华盛顿大学进行学术交流，该校正是上海社科院张仲礼老院长曾经就读的海外母校。张仲礼上世纪四十年代公派考入，在学期间获得了经济学博士学位并完成《中国绅士》等著名学术专著。张老虽于去年10月仙逝，但在回忆中曾多次和我提到母校情景，于是，我身未到，神已往。
当我们驱车30多公里来到这所全美排名前十位的名校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块镌刻着“W”字眼的天然石。这是校门。校园是敞开的，路边布满了绿色花草，仿佛走进公园。驾车的老王长驱直入，下车后我们沿着台阶一路步行，过掉灰色水泥的商学院、新建的五层高图书馆后，正面对着一座建于上世纪的古典教堂式建筑——老图书馆，我不由地多看了几眼。不过，我们真正与美方会面的地方，是与其为邻的一幢4层高学校行政大楼。美国老师听说我们来自中国，还是老校友的晚辈时，显得格外热情，交流顿时少了拘泥。他们对张仲礼院长的故去流露出惋惜之情……
会谈结束后应邀参观校园。华盛顿大学校园之大超乎我们想象，不花上一整天时间很难走全，果然有缘，我们选择“精读”的，还是刚才路过的那栋建于上世纪的教堂式老图书馆。步入穹顶彩绘玻璃、大理石铺地的建筑，年代感和气势感迎面“扑”来。图书馆内藏书近百万册，阅览开架，可随意取阅。二楼东侧一间约300多平方米的阅览室，空间高挑，风格犹如礼拜堂，墙四周却是开架的图书，80多张长方桌，配着柔和的灯光，让每张桌子下阅读或进行电脑输入者，专注的面庞更为灵动。不知不觉，步至学校荣誉墙前。6位学校创始人的半身铜像醒目地跳入眼帘，院士、普利策奖得主、该校杰出人士，约有近百人大名刻在玻璃上，足以表明这座具有155年历史的名校的分量。
一百多年来，华盛顿大学校友给人类带来了众多改变历史进程的重大成果：发明造福人类的肾透析术、乙肝疫苗；绘制人类基因图谱，揭示生命奥秘；主持设计了世界最大的波音747客机，月球轨道飞船和哥伦比亚航天飞机，培养出11位宇航员；发明了乙烯合成橡胶技术，设计出誉满全球的计算机操作DOS系统……值得一提的是，学校还出了位家喻户晓的华裔功夫明星李小龙。
有一个细节令我们感叹，学校图书馆还担负着社区图书馆的职能，因此里面可以见到老人和小孩的身影，霎时让这里有了家的氛围。
“华大”还有引人入胜之处——超大的后花园。大到能够放下3个学校操场，种满各种花卉，草地上散坐着看书、休闲或讨论问题的师生。不经意间，我发现一位拄着拐杖的女同学正在埋头阅读……这是座书香四溢的学校，难怪能够不断地走出诺贝尔奖得主，走出张仲礼，走出终身向学的学子们。一路上，我与同行者不由聊起张院长当年为什么放弃如此优越的环境和优厚的待遇而选择回国。我想，答案或许就在为学所给予的知识的力量、求真的精神，在美丽求学环境中对遥远祖国的思恋，和学有所获后回国报效的责任感。如今，华盛顿校园里华人模样留学生也不少，真希望从他们当中，能够多走出几位张仲礼的继任者！
书香飘逸，没有围墙；厚积薄发，不见浮躁。“华大”之行，收获最大莫过于受到这种校园文化的浸染。
（作者为上海社会科学院副院长）
来源：《解放日报》 2016年0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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