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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社会科学院院长王荣华代表:用法律保护个人信息

日期:2008/03/14|点击:24

    又一次提及上海今年将迎来17.5万新生儿这个话题的,是一个上世纪八十年代在上海“婴儿潮”中出生的年轻爸爸。他在网上发帖感慨道,“感觉自己一直在与别人争,否则就没有机会。难道自己的孩子也要和我一样吗?”
  帖子得到成千上万同龄人的赞成。很显然,上世纪八十年代生育高峰带至今日的种种社会现状,求学,就业,婚姻等无一不包,整个过程压力与曲折贯穿。
  专家们已经给出科学解释,并预言“影响不会太强烈”。好吧,在恢复情绪前,让我们先想象另外一个画面:在平静湖面,扔进去一块石头,结果会如何?
  没有意外的话,激起的涟漪会一波一波消失。这个比喻的意义在于,所谓“婴儿潮”的出现具有惯性作用,但势头终归是在降低。
  所以,如何让后代拥有一个天然有序的环境才是当下重责所在。未雨绸缪,遭受过困惑的年轻父母们,应该知道如何不让孩子们受委屈。

  对庄腾飞来说,2008年,是特殊的一年。

  28岁的庄腾飞,现实里是一家网络公司的技术部副总监,而在网上,则是某知名论坛里小有名气的写手。“我的ID里,隐藏了我的出生日期,1980年1月1日。”他曾经因此自嘲自己是“80婴儿潮”的带动者。
  2008年1月1日,庄腾飞突发感触,想对和自己一样“赶”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出生的人们说些什么。“从这天起,这波婴儿潮人已经全部成年,再无少年人了。”当他把这样主题的帖子发表在论坛上时,迅速引起了共鸣——12个小时不到,点击率已然破万,跟帖更足足占了六页,超过2500人回复。
  上学时,不得不和人数众多的同龄人竞争,从入学,到升学,再到高考,一丝不能懈怠;毕业找工作,又惊讶地发现,同一个职位的同龄竞争者还是那么多,只能咬牙再拼;该结婚了,环顾左右,却发现不是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就是赶不上办喜事儿的趟,连拍个婚纱照都得提前好几个月预约;而在本该全力担起家庭、社会责任时,却开始退缩胆怯,甚至宁愿以做“宅男宅女”来逃避……
  网友们急切地回复,各种感受都不谋而合,庄腾飞这才意识到,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那场“婴儿潮”的影响一直延续到了现在,“原来我们都是一路挤啊挤,挤到了2008年。”
  “算是赶了个奥运宝宝的热闹吧。”也正因此,谈起自家在下个月预产的孩子,庄腾飞笑,却并不那么开怀,“老实说,我并不想孩子和我一样,经历又一场婴儿潮带来的各种艰难……”  
  “对我们这一批人来说,努力读书,很多时候是重要并且唯一重要的事。”庄腾飞的语气严肃。他说,在他的记忆里,似乎从进入幼儿园开始,就一直被沉甸甸的压力所环绕,“竞争,竞争,还是竞争,这样的竞争,从家长们挤破头抢幼儿园就开始了,好像我上学的那一年起,同龄的孩子特别多。”
  庄腾飞的感觉没有错。从他出生那一年起,上海进入了又一个生育高峰。受人口年龄结构变动及人口再生产惯性的影响,上世纪50年代、60年代生育高峰期出生的孩子结婚生育,造成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生育高峰,这期间出生的孩子就形成了一个八十年代“婴儿潮”。
  上海统计年鉴的资料显示,从1978年至1990年,每年上海户籍人口出生数都在十几万以上,1982年则达到22万的最高值。
  今年25岁的黄立明也记得,当时自己上幼儿园,得拉关系找人才能硬塞进去“小学一个班里往往有五六十个学生,到了中学,一个年级甚至动辄就开数十个班。”
  “学生人数多,学校招生名额却有限制,年年扩招的数目,根本无法满足生源增多的需求。”陈理2000年考大学,他回忆起自己当时的状态是,“千军万马一起挤独木桥”。
  “好一点的大学录取比例甚至夸张到了百里挑一!”陈理无奈,只得和大家一起做书呆子,“家长和社会一致认为,只有读了大学才有希望。”
  一路拼杀熬到初中,“80后”们又恰好摊上教改,素质教育和应试教育大碰撞。徐汇中学的数学教师徐老师承认自己当时都有点手足无措,“一边说要减负,一边却又不得不应付中考、高考,把孩子们往题海里推。”
  好在,总不乏学习努力或者运气不错的人。大考之年,庄腾飞被一所全国知名的理工科重点大学计算机系录取。

  毕业时,我们经历求职恐慌 

  和许多同龄人一样,进入大学后,哪怕是在重点大学的热门专业,庄腾飞却发现,自己又不得不面对另一个严峻的问题:就业难,“当时有人说,大学生不值钱了!”
  尽管考生多、录取名额少的矛盾依然存在,但年年扩招的数目已经足以增加一大批应届毕业生;尽管还怀揣着天之骄子的梦想,但″80后″的就业状况和六七十年代出生的大学生却已经完全不同了。
  和以前的老大学生不一样,“80后”的这一代,大学不包分配,要工作就得自己去找。回想起大四毕业的那段日子,现在一家外企工作的许晓敏坦白,自己丝毫没有感觉到出身名校的优越,反而″特别后怕″。
  她清楚记得,很多同学和她一样,经常到凌晨三点还睡不着,整个大四学生宿舍楼半夜都在放音乐,没有人出来干涉,“大家都在宣泄着绝望和焦虑。”
  “为了找一个含金量高的企业,我双休日几乎都泡在招聘会,虹口足球场的、各高校组织的,没一个敢错过。”许晓敏苦笑,那段日子,自己光简历就准备了几百份,疯狂地四处散发,“唯一的感觉就是人多啊!几百个展位,成千上万的人在挤。”
  同样穿行在招聘会之间的庄腾飞,这时才意识到,并不是就业机会不够多,而是一同参与竞争的人太多。对手人数空前壮大,当初和自己一起分享幼儿园入学、高中、大学教育权利的人,又要在这个新的战场上展开厮杀了。
  2001年,115万;2002年,145万;2003年,212万;2004年,280万;2005年,340万,这组呈高昂势态上升的高校毕业生数字,体现了“80婴儿潮”的威力;相应的,大量高校毕业生如潮水般涌入就业市场,就业率则从80%一路下滑到75%。
  又是一个供大于求的市场,又是一次僧多粥少的考验。来自贵州的王亚辉毕业后选择继续留在上海,一场场招聘会参加下来,他常常挤得头昏脑胀,却又一无所获。“最难受的时候只好一个人躺在床上落泪”,而他周边几乎每个人都在被这样的“求职恐慌”煎熬。
  调整目标,总会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哪怕与预期相差千里。在残酷现实面前,低姿态,成为这个群体在求职路上的格式化表情。

  结婚时,我们遭遇排队尴尬

  名牌大学毕业,找到稳定工作,很快,庄腾飞的人生轨迹开始自然而然地走向另一个目标:成家。
  和许多从大学就开始谈情说爱的人不同,一直到25岁,庄腾飞还没有找到可以谈婚论嫁的女友,“我那时候觉得,自己大概属于剩男剩女那一类的。”仿佛身边随时都有可以发展的人,又好像身边永远都不会出现这样的人,庄腾飞也曾暗自好奇,在求学和求职时,那么多同龄异性,怎么一下子仿佛都蒸发了似的,再也不见踪影。
  庄腾飞并不是唯一这么想的。2007年12月,一份数据显示,21世纪初,广东与北京、上海、武汉等大城市同步,迈入第四次单身潮,北京和上海“80后”的适婚单身男女已冲破100万人。
  尽管如此,来自某交友网的一项调查却表明,都市中剩男剩女的基数仍不断增大。其中超过半数的人把″落单″的原因归结于生活圈子太小,缺少机会结识异性朋友;14.5%的人认为社会竞争激烈,工作压力大,无暇顾及;另有16.7%的人则表示总是很难遇到理想的对象,宁愿坚持单身。
  “好在,至少目前来说,男人还是比较吃香的。”前几年,“8分钟约会”之类的集体相亲活动在申城盛行,刘睿便是其中的活跃份子。“但一场比一场感觉累,机会并不多。”在父母的安排下,他又参加了几次相亲,最终才找到现在的妻子。
  “婴儿潮”没能让“80后”更容易找到结婚对象,却能让他们在结婚时,再吃点苦头:“结婚每一步,我们都是在排队啊!”庄腾飞感叹不已。
  登记要排队,拍婚纱照要排队,办婚宴还是得排队——去年5月1日,庄腾飞登记结婚的那天,上海共有550对新人登记结婚,其中绝大部分为1980年后出生的年轻人;据上海市婚庆行业协会统计,10万对新人选择在去年″五一″期间举行婚礼,是2005年的10倍。
  在中国婚姻家庭研究会常务理事、上海婚姻家庭研究会副会长徐安琪看来,″80后″结婚高潮在上海尤为明显,其实是传承了八十年代初的结婚高潮。1978年、1979年上海知青″返城风″,带来了1980年到1982年的结婚高潮,三年的结婚对数分别为17万、28万和19万,他们的孩子就是现在大量结婚的″80后″。

  现在时,我们顶着空前压力

  “当我们还小、不能挣钱的时候,房子是分配的;当我们能挣钱的时候,却发现房子已经买不起了……”
  从考大学,找工作,一路说到结婚成家,庄腾飞这个自诩为八十年代“婴儿潮”带动者的“80后”,戏谑地引用起帖子里的一条回复:“没有经历过我们经历的人,也许永远不能明白我们的压力有多大!”
  成家了,要买房,可房价却一直往上涨,庄腾飞说,他就眼睁睁看着几年前能买一套房的钱,现在只能买小半套,“看着天价的房子,发现自己能住内环边上的梦想,居然成了幻想”,最后只能勉强在外环附近买了一套二手房,还背了一堆银行贷款,成了“房奴”。买房了,又要买车。汽车价格倒是一直在往下降,买一辆家庭用的小轿车压力也不算大,可庄腾飞又发现,买得起车了,居然又养不起车了——养路费增加,汽油价又涨了,“停车费、保养、维修、路上的罚款、两车的刮蹭……”尽管这样算来,自己开汽车还不如打车来得划算,但也只能咬牙顶着。
  房奴,车奴,财务上的压力让庄腾飞过得不甚轻松;而更多的压力还来自于对家庭、对父母的责任,“我们这一代,面临的责任,应该是比任何时候都重的。”
  由于都是独生子女,刘睿面临的压力就是要赡养父母,四位老人,“现在他们身体都还健康,可不敢想象,要是两边的老人一块生病,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各种有形无形的压力,虽然已在上海扎根,但王亚辉和妻子不约而同开始选择刻意回避,“我们下班后马上回家,各自抱着电脑打游戏,什么也不想。”尽管知道这样的回避并不能帮助解决问题,但对他们来说,却是一种发泄方式。
  “前程无忧”网对3206名不超过30岁的年轻白领所做的一项调查显示,35%的白领每天下班后就闭门不出,一头扎进游戏;另一项数据显示,2007年中国网络游戏用户中,35岁以下的占调查总数的95%。
  “80后里,现在最流行的,就是做这样的宅男宅女。”庄腾飞无奈地说,过多的压力和责任,让很多“80后”产生了恐惧和倦怠感,养成了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能不与人面对面交往就不与人交往的习惯。此外,还有对熟人唠叨不休,对陌生人一言不发的“选择性沉默”,不喜欢被人说成熟的,“消极拒绝长大”等形形色色表现形式。
  依然面对着种种困惑压力的庄腾飞,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妻子腹中那个即将出世的宝宝。据上海市人口和计划生育委员会的预测,上海今年将有17.5万新生儿,与2007年的16.66万人相比,增加了0.84万人。又一批婴儿扎堆出生,而庄腾飞们的孩子,也势必会夹杂在这波浪潮中,经受各种与父辈相似或不同的考验。

  “婴儿潮”将给上海带来什么?

  这只是人为的暂时的特殊现象
  根据上海市人口与计划生育委员会的预测,上海今年将诞生17.5万“奥运宝宝”,这将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历史最高水平。其中,常住人口出生率大幅增长是造成这一后果的主要原因。
  按照市计生委的统计数据:截至去年底,上海全市常住人口为1858万人,户籍人口1378.86万人,来沪流动人口660万人。2007年,全市常住人口出生16.66万人,其中户籍人口出生10.08万人,外来常住人口出生6.58万人;全市常住人口出生率9.07‰,自然增长率3.04‰;户籍人口出生率7.34‰,自然增长率-0.10‰。
  近几年,上海出生人数均超过了10万/年。上海官方预计,未来5~10年间,上海常住人口还将呈现逐年上升的态势。市计生委的专家分析,生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第二次婴儿潮的人如今已到生育年龄,此次婴儿潮的来临便是受到人口年龄结构的影响。
  上海社科院社会发展研究院研究室主任陆晓文对此表示赞同。他认为,出生率取决于生育人口总量和生育期间出生的人口数量,与当时社会的经济、文化、习俗等有着密切的联系。按照规律,“婴儿潮”一般会持续10年左右,但是去年的“金猪”,今年的“奥运”,让不少想给孩子讨彩头的父母扎堆在这两年内完成生产任务。
  上海社科院人口与发展研究所周海旺介绍,上海市政府已对外来人口在沪生产给予优惠,目前每个区县至少有一所医院实行低价接生;外来人口的子女在公立学校和上海本地的孩子享受同样的义务教育;此外,上海市政府近年来加大了对外来人口的扶持力度,包括医疗、保险等方面。这些利好因素也是造成外来人口出生率持续增长的主要原因。
  但计划生育政策当前,对“80后”的准父母们来说,社会观念转变和养育成本骤增,事实上已很难再形成将生育高潮延续下去的动力。对眼下的宝宝扎堆出生,专家们的一致观点是,“这是低生育水平之下的一个小高峰,只是人为的暂时的特殊现象。”

  正面影响大于负面影响

  不管欢天喜地迎来家庭新成员的父母们是否愿意,人口学者们还是描绘了这样一幅场景——2010年,争着上幼儿园;2013年争着上学。高中,大学,一轮接一轮的残酷淘汰,竞争愈加激烈。之后,突然性的大量劳动力涌入就业市场,而婚姻,医疗等压力也会接踵而至……
  “公共资源的匹配与正常年份相适应的,扎堆生育会造成资源的部分短缺,家长无意中把孩子放到了一个永远需要排队等待的尴尬位置。”但是,市计生委的专家同时也指出,由于流动人口的生育占了出生人数中很大比例,他们的孩子长大后不一定都留在上海,所以现在还无法预测,新一轮的婴儿潮会给这个阶段出生的孩子,带来什么样的未来。
  在陆晓文看来,此次生育高峰的正面影响远远大于负面影响。他告诉记者,目前上海常住人口并未进入老龄化社会,但上海户籍人口已经进入高度老龄化社会。一个最宏观的可能是,“婴儿潮”的出生,有望极大缓解上海的“老龄化”现状。
  根据第五次全国人口普查结果,从1979年上海进入人口老龄化城市开始,上海将在2010年至2020年之间迎来“老化高峰期”。与之相对应的是,上海劳动力结构日趋老化。虽然来外人口补充了劳动力,但是25-39岁最佳劳动年龄人口的比重较1990年下降了11.3%。
  “人口出生增长的好处是,能改变人口年龄结构,进而增加劳动力总量,降低人均养老的负担,有利于保持社会活力。”周海旺表示,近几年毕业生工作不好找,是第二轮生育高峰的影响,还有一个原因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人仍处于就业期。二十几年后,现在出生的这一代人面临的是社会劳动力总量下降的环境,相应的各种压力应该没有现在这么大。
  另外,一些具体的影响也显而易见。部分产业会受惠于“婴儿潮”。首先是孕婴用品市场,有专家认为,其客户群庞大稳定而前景看好。除此之外,保姆、“月嫂”等服务业也将得到发展。
  “从短期看,教育资源可能相对紧张,学习竞争也会比较激烈。”但陆晓文认为,政府会采取相应措施来缓解这些问题。事实上,教育部2006年7月4日公布的《2005年全国教育事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我国小学生在校生人数三年锐减了将近1300万,小学减少了9万所。如果保持现有的学校和教师数量不变,近两年出生的宝宝们将来并不会一生“扎堆”。

  必须关注外来人口第二代问题

  陆晓文指出,20多年间的两次“婴儿潮”让我们知道,必须重视外来人口的第二代问题。
  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明显有一批外来人口进驻上海,如今他们的子女已经长大成人。他们的户籍不在上海,但由于长在上海,所以在生活习惯等方面已和本地的孩子无异。但事实上,他们在就业、教育、医疗保险等方面还没有完全享受到同等的“户籍上海人”待遇。如何改进这些问题,是现在必须重点研究解决的。
   
    来源:《上海星期三》,2008年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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