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长篇小说《须德海之秋》写的是三个女子和一个男子的“恋爱风波”,但又绝非浅薄的“多角恋爱”、醋海风波的小说,它着力表现的仍旧是女性的自我束缚和生命误区。这表明作者的视线仍然没有离开女性自身的弱点,并且女性自我束缚的普遍性也还如十多年前一般,并没多大的变化。值得注意的是小说里的三个在欧洲生活的女性虽个性和事业心各不相同,但在男性面前,她们都同样表现得软弱和脆弱。薛兮娥来自中国大陆,受的是中国传统教育,来欧洲二十多年,她“怀旧放不下新”,但很明显旧的思想传统是占上风的,所以她温柔忍让,委曲求全。她的丈夫惹花拈草,她都能装得充耳不闻,而且还以其他女人面临此事不会有她这样的“潇潇洒洒、不声不响、若无其事”而沾沾自喜。后来她的情夫赵行又一而再地另有新欢,她又同样提醒自己不要有“妇人之见”,反而为赵行辩解,直到赵行的所作所为彻底暴露,她还能排解失望沮丧和对赵行的怨恨,全然“设身处地”为赵行着想,甚至将一切罪过都归于“勾引”他的女人,甚至帮助赵行与其他女人周旋,拿出私房钱帮赵行在生意上过关。她的“迟钝”完全来自软弱,她也就无法摆脱总是被玩弄、受欺骗的悲剧命运。张惠之是“文革”以后才从中国来到欧洲的,她很有抱负,是个名副其实的女强人:在她看来,事业不仅有男人的份,她同样需要事业,爱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她经受过艰苦的磨练,聪明果断,事业有成,不多久就做到了一个经济集团的对外发展部副总经理。也许连她自己也始料未及的是,一旦坠入赵行的情网,乃至在情场受挫,她内心深层的意识便开始冒头了:事业不是她的目的,家庭才是她的目的,“家庭的幸福才是她的目的,也是女人‘内在’的代表。无归属的女人事业再成功也没有真正的快乐”,所以她不想用事业而改变或剔除自己的所谓的“女性天性”,而一旦她意识到自己的爱情只不过是做了赵行往上爬的“梯子”,也愤怒无比,精神就一下子崩溃了,她的生命之弦也因此而彻底绷断了!
同薛兮娥、张惠之这两个移民自中国大陆的女子相比,华裔混血儿、女商人陈娌妮在性问题上随随便便,极容易上感情的当,似乎完全不把爱情婚姻当回事。然而她内心深层“仍不失华裔血统女性共有的寻求———精神的、真正的爱情”,除了爱情,没有别的事足以令她主动和懊恼;所以当她发现自己同样只是被赵行所利用和玩弄时,她恼怒、懊丧到死乞活赖地“攫住那一点希望”。于是她对赵行纠缠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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