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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英国青年作家系列”之二 文字里创造视觉效果:托比·利特

日期:2004/11/04|点击:88

半个多世纪以前,当本雅明与海德格尔思考他们时代的核心问题时,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艺术与美学领域。1936年,本雅明写作了影响深远的《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而海德格尔则在苏黎世、美因法兰克福等地继续反复举行他在上一年底从弗莱堡发端的演讲“艺术作品的本源”。

如今半个多世纪过去了,我们是否可以一如既往地坚持这样的观点:我们现时代的显著特征(或者按照海德格尔的说法“存在的意义”),依然首先,而且最清晰地出现在美学经验中?

答案无疑是肯定的。

艺术的生产方式不仅依然沿着机械复制的道路前行,而且数码复制的盛行使得艺术与审美世界的图景更加扑朔迷离。潜在的数量上无限的、被同样复制出来的艺术作品,直接导致了艺术的独一无二性的消亡,本雅明称之为艺术作品的“气味”的消失。如果这仅仅是艺术领域的一个偶然现象,那么显然还无法成为思考时代特征的一个契机,但是,我们不应该忘记:现代性的开端恰恰是与艺术的独创性紧密相关的。

从文艺复兴时期起艺术家才开始被认为是具有创造性的天才,同时,新事物和原创性也受到了前所未有、不断增长的强烈崇拜。事实上,这种崇拜是与现代性观念联系在一起的。根据这种观念,人类历史被看作是不断运动着的进步与解放的过程。现代性正是通过艺术领域的中介,逐步扩展到了文化和知识领域,并开启了发端于启蒙时代的文化合法性工程,全面的理性化建设随之才得以在科学、道德、艺术等领域全方位地展开。现代性的开始引来了历史上独一无二的社会形式,而这一形式又在现代文化的多样性中得以呈现出来。现代性本质上是动态的,使人们能够控制自然,能积极地改变社会生活,能通过民主政治和平地管理个人利益之间的冲突。现代性在实现人类可能性方面的潜能远远超过以往任何文明,但它同时也带来各种各样的挑战与危险。值得注意的是,危机的信号依然是通过艺术领域首先发出的。

复制直接导致了艺术作品向普通消费物品的过渡,而越来越远离“强化交流”的艺术消费,则造成了观赏者不断增长的心理麻木与身心疲乏。艺术在向多元性敞开界线的同时,其独创性也正衰弱和消耗在与大众文化世界的接触之中。如今形形色色、各不相同的艺术作品在“文化超市”中肩并肩地等待着各自的消费者,相互排他的美学也在某种对峙中共存,没有一种美学能够扮演真正的领导者角色。速朽的审美体验正在侵蚀艺术作品中的稳定性与永久性,正在侵蚀创造与欣赏的美学体验中的深刻性与真实性。我们现时代的美学经验,在英雄感染力衰退的大背景下,正日益受制于媒体权力的控制,而大众媒体所传送的一股脆弱与肤浅的奇怪气息,已经成为了我们时代主要的艺术氛围。

随着印刷和电子媒介的播散,以及电视和广告的辐射,机械复制与数码复制现象至少颠覆了17世纪以来西方美学一直认定的观念:艺术存在于一个摆脱了其他存在的领域之中。而且,艺术领域隔离于大众文化其他领域这一固有观念的最终分崩离析,也使得大众层面的体验经历了一次“普遍的美学化”过程。从冠冕堂皇的仪式到“相约星期六”的电视婚姻速配,表演性已经成为日常生活的基本要素。可以说,大众文化本身,包括大众的政治学在现时代都经历了一次深远的美学化。

于是,格调与品位变成了粉饰成功生活的美学标签,当小资风潮盛极而衰之时,波波族的消费口味开始统领日常生活,与甚嚣尘上的消费主义相匹配的美学经验,正在虚构的迷人光环下掩饰着品味与格调的阶级实质。在日常生活中,趣味与格调时时刻刻聚集和分割着人群,趣味与格调也因而成为了社会身份的主要表示者和主要成分,甚至成了影响婚姻选择的主要决定因素之一。趣味与格调,已经演变成了日常生活中有关事物意义的斗争,除了艺术欣赏外,饮食、运动、服装、非语言的交流等领域,也都已成为表演与斗争的场所。在生产性与公共性领域中,无论是人以群分的分类斗争,还是争夺领导权的斗争,都同参与者的世界观以及趣味、格调上的冲突紧密相关。

与现代性所支持的科学和技术的世界观相比,当代社会的美学经验揭示了现实世界另一个不被注意的关键事实,即我们时代的核心问题也许永远无法从一种稳定的、客观的、可证实的理性知识的角度来加以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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